云梦泽几乎没有白天。
以大河为边界,东边是幽暗的森林,西边是幽暗的城市。阿瑶漫步在林间,晨雾在她的脚边缓缓流动,一缕淡薄的阳光,透过交织的枝叶,零星地点缀在草地上。数不清的小花,在阿瑶经过它们的时候,微微地颤动,好像闺中的姑娘见到了心上人,藏在一边偷笑。
鬼谷子取来云梦泽最好的木头,给阿瑶制作了一根法杖,并教导她如何引导玄微子,掌握控制物质生长的法术。
“当你走过寸草不生的土地,会有青藤长出,青藤变成树木,树木又变成森林。”
这是鬼谷子预想的情景。
但阿瑶还是个孩子,她实在是太贪玩啦。即使被阿瑶召唤生长的东西,往往在半途就化作了一缕青烟,鬼谷子看她的眼神,还是和往常一样仁慈,他本就是仁爱的学者。
“什么小鹿女啊,一定是世界上最不可爱的孩子吧。”
鬼谷子揉了揉阿瑶的头发。
见老师没有责怪她,阿瑶问出了藏在心中已久的疑惑。 “我梦见自己是一只幼鹿,与同样孤独的飞鸟相依为命。后来,人类之间的战争波及到森林,我被飞来的箭矢射中,死去了。飞鸟不吃不喝,在天空盘旋了几天,最后撞向了悬崖。”
“从东神宫殿回来以后,我每天都能梦见这些画面,它们好真实呀。老师,您是云梦泽最伟大的学者,您能告诉我,这是怎么回事吗?”
鬼谷子眼神深邃,他将一束充满智慧的蓝光注入阿瑶的法杖,道:“我需要你把这个讯息带给东神,也许你能从他那里得到想要的答案。”
东神之城。
比起阿瑶的疑惑,东神更关注她带来的讯息。
片刻后,东神无奈地看着气呼呼的阿瑶,对侍卫说道:“传令,让云中君来大殿一趟。”
很快,一只鸟飞入了大殿,化作人形落在了阿瑶的身边。云中君平静地抓住阿瑶的肩膀,道:“和我走吧。”
阿瑶甩开他的手,生气地直跺脚。
“男女授受不亲,懂吗?”
云中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,道:“小破孩。”
阿瑶清了清嗓子,正准备反驳,身体突然泛起了青光,她变成了一头透明的小鹿。大殿内回荡着东神肆意的笑声,重新变成人形的阿瑶,羞愧极了,她的鹿角和鹿耳也染上了淡淡的粉色。
她乖乖地跟着云中君,走出了大殿。
“从现在开始,你不能离开我半步。”
“为什么呀?”
“因为世上所有不可爱的人,都归我云中神君管。”